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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密約”與川陜紅色交通線的建立
● 李明智
1932年12月下旬,中國工農(nóng)紅軍第四方面軍在徐向前等人的率領下經(jīng)陜南入川后,,迅速解放了通江、巴中,、南江等地,建立了蘇維埃紅色政權和中國共產(chǎn)黨的各級組織,。至1933年2月中旬,,先后成立了中共川陜省委和川陜省蘇維埃政府,紅四方面軍也在不斷地擴充兵力,。對此,,驚恐萬狀的蔣介石一面全力調集兵力,繼續(xù)對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中央革命根據(jù)地實施第四,、五次軍事“圍剿”,;一面電告因爭奪地盤而在川西平原酣戰(zhàn)的四川軍閥劉湘、劉文輝,、鄧錫侯,、田頌堯、楊森,、劉存厚等休戰(zhàn)言和,,集中力量對付紅四方面軍。
1933年初,,蔣介石任命駐守川北的田頌堯為“川陜邊剿匪督辦”,,撥給軍費和武器彈藥,在楊森,、劉存厚,、鄧錫侯出兵出資相助下,調集38個團近6萬兵力,,對川陜蘇區(qū)進行“三路圍攻”,。巴山南麓四川方面“剿共”局勢很快形成,巴山北麓陜西方面屬國民黨軍楊虎城部第十七路軍的防區(qū),掌握陜甘兩省軍政大權的楊虎城正在擴充勢力,,因過去蔣介石限制其發(fā)展而很不情愿與紅軍正面作戰(zhàn),。蔣介石估計紅軍會繼續(xù)西進,急將楊虎城部主力第十七師孫蔚如部調往甘肅天水堵截,,并將其擴充為第三十八軍,,孫蔚如任軍長;調嫡系第一集團軍第一師胡宗南部進入陜南,。由于紅四方面軍并未西進,蔣介石立即改變計劃,,于1933年2月下旬令孫,、胡調防,讓胡進駐隴南防務,,把夾擊紅四方面軍的任務交給楊虎城的第三十八軍,。如楊虎城部隊抗命,進入陜南的中央軍就會對其施加壓力,,甚至取消其番號,。
3月23日,剛剛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的國民黨第三十八軍少校參謀武志平接受中共上海臨時中央政治局西安軍事情報組負責人王右民的指示:利用公開身份廣泛收集敵軍事情報,;利用三十八軍在陜南與紅四方面軍接觸的機會,,建立川陜蘇區(qū)與中央聯(lián)系所需的秘密交通線;利用蔣介石集團嫡系與雜牌軍的矛盾和派系之間的矛盾,,爭取白軍在作戰(zhàn)時中立或嘩變等,。武志平首先與思想上接近中共、在知識分子中很有影響的進步人士杜斌丞建立聯(lián)系,,與其多次交談與紅軍停戰(zhàn)議和的問題,,并建議楊虎城部與紅軍建立秘密聯(lián)系。
杜斌丞是楊虎城的高級參謀,,曾多次與楊虎城探討時局問題,,并提議可以考慮武志平的建議。在杜斌丞的建議下,,楊虎城為了既能保存實力,、又能最終將胡宗南等部擠出陜甘,終于下定了與紅四方面軍友好聯(lián)絡的決心,。
反復奔走磋商,,陜軍與紅軍達成“漢中密約”
1933年4月2日,武志平從西安出發(fā)赴南鄭(今漢中),。5月初接到杜斌丞密信說:“楊虎城已同意與紅軍友好聯(lián)絡,,并經(jīng)推薦由你進行這項工作。”武志平借王宗山(國民黨CC系)到南京給孫蔚如活動甘肅省政府主席遭到蔣介石拒絕之機,,于5月11日在第三十八軍司令部與孫蔚如進行了長時間的交談,,并將楊虎城親筆信交與孫。12日,,孫蔚如決定由武志平出使川北與紅軍聯(lián)絡,,給紅四方面軍領導人徐向前、陳昌浩寫書信一封,。為了切實給紅軍提供有力幫助,,武志平想方設法把找到的國民黨軍密電碼、軍用川陜甘地圖等放入竹筒,,連夜渡過漢江,,將其存放在油坊街一家茶館。5月13日,,武志平受孫蔚如委托,,化裝成紅十字會調查員,從漢中出發(fā),,進入紅軍防區(qū)西河口,。不料前幾天紅軍在此激戰(zhàn)一場之后南撤,地盤被土匪占據(jù),。5月14日,,武志平夜宿碑壩街。為防止與國民黨軍隊相遇,,又返回西河口,,進入川陜蘇區(qū)東北邊緣地區(qū)。5月17日,,武志平在八海坪迷路,,夜宿大森林中的樹上。之后,,在松埡子被土匪抓住,,押解至黑風洞。武志平利用假證件和洪幫關系,,同匪首袁剛結為“兄弟”,。武給孫蔚如寫信一封,孫當即撥給袁剛子彈500發(fā),,并委以西鄉(xiāng)南區(qū)民團團總頭銜,,贏得了袁剛的信任。5月21日,,武志平歷時9天到達川北兩河口,,見到紅四方面軍總政治部副主任傅鐘,。24日到達紅軍總部苦草壩,把孫蔚如寫給紅軍的書信及國民黨軍總參謀部秘密信號,、口令,、密電碼、兵種旗語,、地對空聯(lián)絡標志,,還有一套川陜甘十萬分之一比例軍用地圖交予紅軍。
楊虎城
武志平
楊虎城密使的到來,,引起了張國燾的重視,,他設宴款待武志平,紅四方面軍參謀長曾中生,、后勤部長鄭一齋,、衛(wèi)生部長蘇井觀等參加。在交談中,,武志平說明來意,表明“秘密聯(lián)合,、互不侵犯”的態(tài)度,。紅四方面軍總部研究后認為國民黨十七路軍主動派人來和紅軍建立聯(lián)系,無論從戰(zhàn)略上,,還是從整個川陜革命根據(jù)地發(fā)展方面來說都是有利的,。如能進一步打通關系,既可以解除紅軍的后顧之憂,,集中全力向四川更多地方發(fā)展,;又可以打破蔣介石的封鎖,解決部隊物資和軍需困難,。同時,,也寄希望能與中共中央取得聯(lián)系,請他們派一些干部,,并在工作上給予支持,。
于是,紅四方面軍領導人張國燾,、陳昌浩,、徐向前、曾中生等在總部苦草壩研究決定,,派紅四方面軍參謀主任徐以新為特使,,隨武志平到漢中,與三十八軍軍長孫蔚如會面,,商談根據(jù)紅軍總部“一月宣言”在3個條件之下與國民黨任何部隊停戰(zhàn)議和,、共同抗日的問題。武志平介紹了十七路軍內部情況及蔣介石拉攏楊部下、安插親信等情況,,并表明楊虎城與紅軍互助但保持中立態(tài)勢,。
1933年5月27日,徐以新隨武志平化裝成趕集的老百姓,,從苦草壩出發(fā),,途經(jīng)通江縣辛場壩、碑壩,,于31日到達漢中,。6月1日上午,在南鄭城王宗山家中,,陜軍與紅軍開始秘密會談,。楊虎城授權孫蔚如全權代表,孫蔚如安排親信王宗山參加會談,。徐以新表示,,只要你們遵守宣言提出的3個條件,我們愿意同你們保持友好關系,,可以巴山為界,,互不侵犯。孫蔚如表示,,希望紅軍去打胡宗南,,他們可給一些幫助。4天時間,,徐以新與孫蔚如談判兩次,,與王宗山談判三次,他們的意見一致,,表示不進攻紅軍,,期望紅軍西進與胡宗南部隊作戰(zhàn)。在這個原則下,,同意雙方建立一條可以經(jīng)常往來的交通線,,并愿意為紅軍提供物資援助和部分軍用地圖。徐以新贊同,,表示回紅四方面軍總部匯報之后再定,。
6月5日,武志平和徐以新準備由南鄭趕回川陜蘇區(qū),,兩人購買部分西藥(奎寧,、磺胺等)、無線電器材和其他物資(如擦槍油等)20多擔,,雇傭挑夫運出陜軍哨線,。此時,,紅軍已粉碎田頌堯“三路圍攻”,南(江),、通(江),、巴(中)三縣收復,紅軍總部已搬到辛場壩,。徐以新回紅軍總部匯報情況,,武志平在羊圈關住下,了解當?shù)厍闆r,,并給蘇區(qū)領導人寫信說明楊,、孫二人僅能保持中立的原因,不能因在政治上難以結合而冷淡對方,。紅四方面軍召開軍委會議,,認為應當訂立互不侵犯的協(xié)定,在漢中建立交通站,,開辟交通線,,決定由徐以新第二次出使?jié)h中。
6月24日,,武志平與徐以新在碑壩會合,,當天到達漢中,并立即會見了孫蔚如,。徐以新表示,紅四方面軍總部首長完全尊重楊虎城,、孫蔚如將軍的主張,,贊同第一次會談磋商意見。雙方協(xié)商確定:一是以巴山為界,,互不侵犯,;二是相互配合,打胡宗南,;三是紅軍可以設立交通線,,陜軍提供一定的物資;四是在陜軍陣地前沿設聯(lián)絡站,,紅軍可以用隱蔽的方式來漢中采購部分日用品,,并由武志平全權負責處理邊界事務。至此“漢中密約”達成,。為保守秘密,,“漢中密約”沒有文字記載。武志平與紅軍聯(lián)絡和協(xié)調辦理采購之事,,陜軍只有孫蔚如和王宗山知道,。之后,,孫蔚如談了蔣介石在西北的一些部署。徐以新托武志平找到三十八軍十幾位思想進步的中下級軍官召開座談會,,了解到不少人對紅軍的同情,、對蔣介石反共政策的不滿,徐以新向他們介紹了紅軍建立川陜蘇區(qū)的一些情況,。
7月1日,,武志平和徐以新第二次從漢中攜帶一批物資到川陜蘇區(qū),并在涼水井建立起第一個交通站,,紅軍派員接收了物資,。回紅軍總部后,,紅四方面軍軍委再次召開會議,。徐以新匯報了同陜軍達成“漢中密約”的情況,會議決定:今后應當利用這條線路加強對外往來,,采購,、運送物資進入蘇區(qū);通過孫蔚如關系交換情報,;確定由紅軍后勤部門直接與武志平聯(lián)系,,確保交通線暢通。
1933年至1935年,,武志平在漢中市傘鋪街11號住所舊址,也是紅四方面軍在漢中的秘密聯(lián)絡點,。
1933年9月,,川陜革命根據(jù)地迅速擴展,紅四方面軍發(fā)展到近7萬人,。惱羞成怒的蔣介石急忙任川東軍閥劉湘為“四川剿匪總司令”,,撥給巨額軍費和槍支彈藥,限3個月內肅清川陜邊地區(qū)的紅軍,。同時,,電告陜軍楊虎城率部合圍紅四方面軍。同年10月,,杜斌丞攜楊虎城之命親赴漢中,,促孫蔚如不為蔣介石的威脅改變初衷,同紅四方面軍的合作繼續(xù)鞏固下去,。杜此行,,中共黨員常黎夫亦同到漢中。常黎夫將武志平介紹給中共陜南特委負責人張德生,,武志平同中共漢中黨組織取得了聯(lián)系,,就近得到黨組織的指示和支持,。
1933年底,蔣介石獲悉楊虎城陜軍和紅四方面軍有秘密聯(lián)絡之事,,一面對楊虎城,、孫蔚如施展恐嚇拉攏的手段,一面要胡宗南嚴密監(jiān)視孫蔚如部的動向,。胡宗南派其親信,、特務頭子胡抱一以聯(lián)絡員的身份駐漢中,偵察三十八軍的動向,。胡抱一來漢中后,,經(jīng)常是孫蔚如的座上賓,并與王宗山關系密切,。胡抱一的反動言論和行為,,在國民黨三十八軍中造成了一定影響。為了使孫蔚如堅持實行“漢中密約”,,武志平將上述情況向紅四方面軍總部做了詳細匯報,。紅四方面軍總部遂派西北軍委秘書長黃超于1934年1月14日到漢中,和孫蔚如進行了兩次長談,,并轉達了紅軍首長的問候和互不侵犯,、相互支持的希望。這次黃超雖對孫蔚如希望紅軍西進的意見沒有明確答復,,但此行對穩(wěn)定雙方聯(lián)系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使“漢中密約”得以持續(xù)進行到1935年2月陜南戰(zhàn)役。
為落實“漢中密約”,,開辟出川陜紅色交通線
“漢中密約”達成后,,挫敗了蔣介石在陜南對紅軍實行的“軍事包圍、經(jīng)濟封鎖”計劃,,川陜革命根據(jù)地北線出現(xiàn)較為平穩(wěn)的軍事態(tài)勢,,從而使得紅四方面軍集中全力對付四川軍閥,,不斷取得川北戰(zhàn)役的重大勝利,。與此同時,為方便長期給紅四方面軍提供貨物和軍事情報,,落實“漢中密約”,,武志平在中共陜南特委的協(xié)助下,以漢中為起點,,先后11次往返川北,,隱蔽建立起了通往川北蘇區(qū)的兩條紅色交通線:第一條是經(jīng)南鄭縣的牟家壩、青石關,、回軍壩,、天池寺,、羊圈關、西河口,、碑壩,,進入川北蘇區(qū);第二條是經(jīng)南鄭縣的牟家壩,,城固縣的二里,、大盤、天明寺,,再經(jīng)南鄭縣的法慈院,,進入川北蘇區(qū)。在漢中到川陜蘇區(qū)沿途,,設有么二拐,、馬桑壩、涼水井,、碑壩4個交通站,。
1934年,以劉湘為首的四川軍閥對川陜革命根據(jù)地實施“六路圍攻”,,紅四方面軍收緊陣地,,南鄭通往川陜蘇區(qū)的交通線受到很大壓力,若不另開通道,,送往蘇區(qū)的物資和情報供應會中斷,。根據(jù)這一情勢,武志平在中共陜南特委和陜軍內部中共組織的幫助下,,又開辟出第三條紅色交通線,。這就是:以西鄉(xiāng)沙河坎為起點,經(jīng)堰口,、羅鎮(zhèn),、楊家河、拴馬嶺,、高腳洞,、韓婆埡、漁渡壩,、黎壩,、滾龍坡到川北萬源的交通線。
為組織好各條紅色交通線的運輸工作,,一方面,,中共陜南黨組織在漢中城內國民黨卸任縣長、民主人士李世英的公館和三十八軍十七師國民黨特別黨部書記袁作波(中共黨員)的公寓內建立了兩個聯(lián)絡站,,負責集中物資,;另一方面,,紅四方面軍總部和川陜省蘇維埃政府在川陜交界的蘇區(qū)邊界組建了物資轉運站,專門接收和轉運從紅色交通線運來的物資,,不斷把重要軍事情報和大批軍用物資順利地運往川北蘇區(qū),。
川陜紅色交通線圖
碑壩“宏濟宮”紅色革命遺址
通過“漢中密約”及川陜紅色交通線,,給紅四方面軍送的密電碼,、軍用地圖、大功率電池,、藥品,、擦槍油等軍用物資和軍事情報,不但使紅四方面軍取得了反“六路圍攻”的勝利,,而且為紅軍長征的勝利發(fā)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突出表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是送來的國民黨軍隊的密電碼,使紅四方面軍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也為中央紅軍長征起到了“空中耳目”的作用。武志平給紅四方面軍送來的國民黨軍隊使用的密電碼,,使紅四方面軍迅即破譯,、截獲了蔣介石指揮國民黨軍隊的許多軍事情報,還為毛澤東指揮中央紅軍四渡赤水,、成功突破包圍,,取得長征勝利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對此,,當時擔任紅四方面軍最高領導人的張國燾在《我的回憶》下篇中說:我們配合中央紅軍的軍事行動,,是1934年12月間開始的。估計中央紅軍將與紅四方面軍在川北以西地區(qū)會師,,我們義不容辭地要策應他們,。至少有兩個月的時間,中央紅軍是完全依靠我們供給情報(特別是他們由遵義向云南方面進軍時),。他們日夜在行進中,,電臺沒有時間做偵察工作。每當他們宿營或休息的時候,,立即與我們通報,。根據(jù)我們破譯敵方電報提供的情報決定行動,,發(fā)布命令,。而我們這種行動,等于為著名的二萬五千里長征極盡了耳目的作用,。
曾任紅四方面軍電訊局長兼電臺臺長的宋侃夫及其屬下蕭全夫,、王子綱,、陳福初等人的多篇回憶錄證實,張國燾此言不虛,。毛澤東主席,、朱德總司令也有這樣的講話:1938年,毛澤東主席在延安對曾任紅四方面軍電訊局長的宋侃夫說:“你們四方面軍的技術偵察工作做得很好嘛,,特別是我們長征到貴州,,在四渡赤水時,天天行軍很緊張,,你們提供了許多重要情報,,對我們幫助很大,要感謝你們呀!”
宋侃夫在《祁連山的電波》一文中也回憶了當時的情形:“紅四方面軍能夠破譯國民黨軍隊的電訊密碼,,是因為西北陜軍的孫蔚如派武志平在陜南曾送我們一本密電碼底本,,這對我們破譯敵軍的電報起了很大的作用?!?/p>
第二個方面是送來的軍用地圖功不可沒,,保證了紅軍長征的勝利。武志平送給紅軍的地圖是川陜甘三省軍用地圖,,這套地圖是拼合式的,,足有20多斤。這套地圖到了正在指揮打仗的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手里,,當天晚上就發(fā)揮了作用,。其后的每一次戰(zhàn)役、每一次戰(zhàn)斗,,這套軍用地圖都給紅軍提供了一份勝利的保障,。
北平解放之后,有一天徐向前在頤和園與時任北京市園林管理委員會副主任的武志平邂逅相遇,,談起“漢中密約”,。武志平說:“最后一次出使紅軍,就怕張國燾一怒之下將我殺了,?!毙煜蚯罢f:“不會殺你的。你給我們送來的地圖是獨一份的,,還有密電碼,,又搞了那么多物資,辦了那么多好事,,都說你很真誠,。張國燾再‘左’,也不會輕而易舉殺你的。你送來的那套地圖,,長征中被葉劍英帶到中央去了,,為中央紅軍長征順利到陜北發(fā)揮了多大的作用呀!”
從徐向前的談話中可知,,中央紅軍長征勝利到達陜北并粉碎蔣介石的川陜甘“會剿”,,以及其后的西征甘肅和建立鞏固的陜甘寧革命根據(jù)地等,用的都是這套地圖,。這就充分說明,,“漢中密約”及其川陜紅色交通線不僅使紅四方面軍大為得益,而且對中央紅軍乃至中國共產(chǎn)黨整個力量的發(fā)展壯大,,都起到了積極作用,。
第三個方面是送給的藥品、擦槍油和大功率軍用電池等物資,,保證了紅四方面軍的戰(zhàn)斗力,。當時,紅四方面軍進入川北時間不長,,很多人對川北地方性疾病缺乏抵抗力,。比如“打擺子”,瘧蚊一咬,,很多人都染上了瘧疾,,嚴重影響了部隊戰(zhàn)斗力。治瘧疾的特效藥是奎寧,,但川軍全面封鎖,,一粒藥都不許進入根據(jù)地;此外,,紅軍頻繁作戰(zhàn),,槍傷、刀傷者多,,皆因缺乏消炎藥而致傷口潰爛,;還有,四川潮濕,,槍炮必須勤擦勤上油,,但敵軍封鎖、圍剿,,搞不到擦槍油,,紅軍只得以豬油替代,導致槍炮生了銹……
紅軍代表徐以新兩次進漢中會談,,陜軍每次皆贈給17擔緊缺物資,,其中就有奎寧,、磺胺等藥品,外加擦槍油等,,這對反“圍剿”的紅四方面軍來說,可謂“雪中送炭”,。至于送給的發(fā)電報用的大功率軍用電池,,對紅四方面軍來說,更是雪中送炭,。
“漢中密約”生效后,,從1933年6月至1934年12月的一年多時間里,陜軍第三十八軍與紅四方面軍和平相處,,川陜邊區(qū)600多公里無戰(zhàn)事,。不但保存了楊虎城陜軍的實力,挫敗了蔣介石封鎖和消滅紅四方面軍的陰謀,,而且通過川陜紅色交通線,,不斷把重要軍事情報和軍用物資運往川北蘇區(qū),對紅四方面軍粉碎川軍“六路圍攻”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正如紅四方面軍總政治部副主任傅鐘解放后回憶的:“1933年到1934年,,紅四方面軍在川北反六路圍攻作戰(zhàn)時,因誘敵深入,,根據(jù)地曾兩度縮小,,紅軍退守到巴山南麓一帶。當時,,紅軍的糧食和物資供應發(fā)生了嚴重的困難,。大部分部隊每天僅以少量的洋芋和包谷渡饑。在這種情況下,,陜西省委和陜南特委千方百計地支援紅軍,,數(shù)度派人冒著極大的危險,通過紅色交通線給我們運送軍用物資和糧食,。紅軍在川陜地區(qū)黨組織和廣大群眾的積極支援下,,先后粉碎了軍閥田頌堯、劉湘大規(guī)模的進攻,。同時,,擴大了根據(jù)地,壯大了自己,?!?/p>
“漢中密約”達成和川陜紅色交通線的開辟,打通了中共中央,、陜西省委,、陜南特委與紅四方面軍和川陜革命根據(jù)地聯(lián)系的通道,。曾擔任中共陜西省委書記的潘自力和中共陜南特委的負責人張德生、楊珊,、白耀卿以及張光遠,、李樹芬等都是通過紅色交通線進入川北蘇區(qū)的。同時,,川陜紅色交通線又是一個特殊的戰(zhàn)場,,一些共產(chǎn)黨員、共青團員,、游擊隊員和革命群眾,,在這個特殊的戰(zhàn)場上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他們用自己的熱血維護著川陜紅色交通線,。由于這條紅色交通線的特殊貢獻,,2005年國家民政部把這條紅色交通線命名為“紅軍路”。
在“漢中密約”達成后僅僅3年多時間就發(fā)生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從而使中國共產(chǎn)黨關于建立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主張和方針得以實現(xiàn),,開創(chuàng)了第二次國共合作的新局面。歷史事實表明,,“漢中密約”為西安事變奠定了基礎,。文